招远赵胡子作品兄弟问世这剧情辣眼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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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胡子,本名赵德春,年生于山东招远,自年开始小说创作,先后在《山东文学》、《安徽文学》、《小说月报》、《当代小说》等文学期刊发表中、短篇小说。现为中国国土资源作家协会会员、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,烟台市作家协会理事。

兄弟

我讲一个经历过的故事吧。

这个故事除涉及我之外,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人物,他叫张小马。

先说说我吧。我,朱小军,二十二岁,长得很帅,跟一个很火的明星很像。因为长得像,我走在街上经常会被一大串的女孩子拦住,磨叽着叫我签名,她们还以为是明星下来体验生活呢。我虽然长得像明星,可并没有明星那样的生活和事业。我只是一个打工仔。本来,我是不打算出来打什么工的,因为我的老家还不是一个穷得让人连饭也吃不上的地方。可我不出来不行了。要是再不出来,我从八岁就一直喜欢着的未婚妻小花,就要被一家有钱人的傻儿子占去了。三个月前,本来喜欢我的老丈人突然翻脸了,说,你不要再来找小花了,我决定把闺女给那家有钱人的儿子了。我一听,急了,说,你不能一朵鲜花往牛粪上插,那家的儿子是个傻子啊。我这么说,他不愿听了,说,这事就这么定了,你长得再帅还能当钱使?人家要给小花在城里买房子。我和小花再怎么哭也没用,我一赌气就跑出来了。我撂下话,一年后也要挣回钱来给小花在城里买套房子,理直气壮地把小花娶回家。

出来后,我的心一下子却凉了。经济危机。地面企业黄得差不多了,城市的天桥底下到处都攒满了出来后找不到活儿的农村人,一个个垂头丧气的,一点精神都没有。我在老丈人面前吹下大牛,回不去了。然而,跟那些堆在天桥底下的比起来,我的运气还算不错,我转悠了几天,好不容易在一家搬家公司干下了。搬家公司给我的薪水也就是个饭钱,可我在外面还有一笔见不得人的收入,我被一个富婆包养了……这些,我就先不说了吧。

我还是说说张小马吧。张小马,十七岁,长得很矮,瘦里吧唧的像个猴子。张小马是我在垃圾箱旁边带回来的,在此之前,张小马已经三四天没有正儿八经地吃东西了。我第一眼发现他的时候,他蜷缩在垃圾箱跟前快死了。我以为他死了,正要打报警,没想到听到我的声音他动了下。张小马是被我说话带出来的乡音激醒的,因为张小马跟我是一个县的。张小马老家的村子是个穷得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,他出来是为了给他妹妹挣钱治病的。张小马的妹妹得了肾衰竭,半个月就得透析一次。张小马的妹妹才十五岁,他不想让妹妹就这么死去。

张小马是我的老乡,我不能不管他。我把张小马带回来,跟我一块儿住在搬家公司后院的车库里。我跟老板说是我的亲戚。

张小马就这样在我这里住下来。那段日子,除了帮着张小马不停地联系着找活儿,张小马的一天三顿也是我提供的。当然,我这样做不是说我的心眼有多好,毕竟张小马离开我活不下去呀。

张小马跟我住下的当天,我在搬家公司门口的小餐馆里请他吃了一顿。我要给他压惊。我一共要了两个菜和一个汤。菜,是一盘红烧肉、一个烤肥鸡。汤,是一大盆猪棒子骨汤。我点这些东西的时候,餐馆的其他食客直拿白眼斜乜我。我知道,他们一定笑话我这样讨吃特乡下,因为我点的这些,都是让城里人想一想就腻歪得能呕吐的肥实货。可这些肥实货在我们打工仔的眼里,却是地地道道的皇帝餐啊。

我想,张小马这几天肚子里肯定什么油水也没有了,我要让他好好吃一顿。末了,我又要了一瓶东北老白干。

我和张小马就这样一边吃着,一边聊起来。张小马流着泪给我讲起关于他妹妹生病后的一些事情来。原来,张小马的妹妹肾衰竭已经两年了,这两年,张小马家里为了给她治病,卖得家里只剩下墙皮不算,还债台高筑好几万了。现在,张小马妹妹的肾已经衰竭到极限了,除不停地透析,也只有靠换肾了,可一家人的血液都跟她的不匹配。张小马就是为了救他妹妹退学的,他本以为退了学家里的收入就能够多一些,可没料想,一家人整年累月地忙下来,累死累活也就挣个一二千元。就这样,张小马让他妹妹的病急疯了,也让贫瘠的土地逼疯了。在一个礼拜前的一天,张小马抱着妹妹哭了一场,又跑到他忙活了两年的地里哭了一场。张小马一发狠,就跑出来了。

张小马说到这里放下筷子,趴在餐桌上屈哧着哭出了声,说,哥,我心里难受啊,难受啊,我的妹妹要死了。

张小马的哭声把餐馆里食客的眼光呼啦上吸引了过来,我也一下子感到有些慌措,拍着他的肩膀,安慰着,说,好了,咱不哭了,妹妹的病咱慢慢治,你看别人都在看你呢。

张小马听了抬起头来看了眼,擦了擦泪不哭了。

张小马的酒量好象并不大,一杯酒没有喝几口,原先黄干干的瘦脸就红了。我变着话题把他往心情好的方面引,劝他多吃菜。他喝了两口,叹着气,又把话题绕回来,湿着眼圈,说,哥,你有手机吗?我想给家里回个话。我说,有啊。我说着,急忙掏出手机递了过去。

张小马的电话是我拨的,他不会。电话是挂给书记家的,张小马的全村只有书记家一部电话。电话通了,他对着那边说麻烦你给我找找。说完,挂断手机放在餐桌上,说,好了,书记家里给我找去了,他说找到后一会儿就给我挂回来。

张小马跟家里挂通电话显得很激动,手不停地颤动,说,哥,你混得真好,你都能买上手机了。

我听了,把杯子里的酒一口干了,又添上,说,我的手机是一个富婆给我买的,我被一个富婆包养了。

张小马听了我的话,吃惊得一下子把嘴巴张得老大,说,哥,城里怎么还有这样的事儿啊。

我说,城市里什么样的事儿都有,你知道我是怎么会被富婆包养的吗?

接下来,我就跟张小马讲起了我的一些事情来。我先告诉张小马我出来挣钱是为了娶小花,张小马听了不相信,说我这么帅就是七仙女见了也会跟着我的屁股爱。张小马从来没看过电视,他不知道我长得像明星,只说我长得帅。我笑了笑,喝了口酒,又讲起包养我的这个富婆来。我说包养我的这个富婆跟咱们的爸妈年龄差不多,富婆的老公是个大款,大款包了个小蜜常年不回家,富婆耐不住寂寞就包了我。我说,我是在富人区给公司发广告的时候被富婆看上的,我知道这样做对不起小花,我已经不干净了,可我不这样就不能娶她。因为到现在已经快两个月了,每个礼拜一次,一次两千,我已经挣到差不多两万了。

我给张小马讲的时候,张小马一直把手机拿在手里不停地瞅,不时也喝上一口酒,但从他的表情上,我知道他在很认真地听。我刚讲完,手机正好也响了,张小马刚问了一句妹妹的病怎么样,就屈哧了一下,哇地一声又哭了。

张小马后来一口菜也没吃,就这样屈哧着,不停地喝酒。我知道,张小马的肚子里现在装不下别的。张小马心里愁啊。

张小马那天是我背着把他弄回车库的,回来后,张小马睡了整整一天。第二天醒过来,张小马告诉我,他的家人昨天又借了三百元,这两天又要给他的妹妹透析了,可他出来一个多礼拜了,还没有找到活儿。我听了掏出五百元钱给张小马。我叫张小马把三百元寄回家,剩下的二百元留着做零花。

我把张小马安顿下来后,在接下来的日子里,就是我说过的不停地给张小马找活儿了,可张小马的活儿真是难找啊。其实,张小马的活儿要是搁在以前也不难,说白了,无非是找个出大力的驴活儿,可找来找去我头疼了,其原因,主要是这时候找活儿太不是机会了,连城市里当地的工人也都跟我们抢活儿了。当然,张小马找不到活儿也与他的条件有关系,现在的老板们挑起人来像买牲口,张小马又矮又瘦自然没有一个老板愿意要。在帮张小马找活儿前,我给张小马买了一套灰西服,张小马穿上后很精神,找个几天没找到,精神头儿又一点儿没有了,苦瓜着脸又抹眼泪。我安慰了几句,张小马反而哭了,说,哥,我的活咱不找了,你让我卖器官吧,只要割下来不要命,他爱怎么割就怎么割吧。我听了,没给张小马好脸色。

在帮张小马找活的这几天,我又到富人区的富婆那里挣了一次钱。这两个月,我虽然被富婆包养了,但富婆一直阴干着脸不见笑,当然,做爱的时候也亲热,事儿一完她立马又把脸色板起来。可这一次富婆的心情不知怎么还不错,笑着给了我整一捆,还破天荒地留下我喝了杯茶。

从富婆那里回到车库,张小马看到我挣了那么多钱,惊讶得一下子又把嘴巴张得老大,说,哥,你认识的这个富婆这么有钱啊?我说,不光包养我的这个富婆有钱,其实整个富人区里的人都很有钱。

张小马听了好像吓傻了,好大一会儿才缓过来,说,哥,我做梦都没梦到过这么些钱,你能不能让我摸摸啊。

我笑着递过去,说,你摸吧,摸了以后就不要再愁找活儿了,反正哥现在有钱了。

张小马摸了几下,又哭了。

我这次从富婆那里挣了个整一捆,心里自然很兴奋。我想,照这么个法子挣下去,用不了一年,我买楼房的钱也就攒够了,到时候就算攒不够,我衣锦还乡的回去把这一大笔钱亮出来,也能把我那个贪财的老丈人给吓趴了。我兴奋,张小马跟着也激动。张小马嘴里吸溜着气,问我能不能把钱让他稀罕一天过过瘾。我答应了。张小马激动得身子直哆嗦。

我看着张小马这个样子,既好笑,又难受。我担心张小马这样哆嗦上一天,以后留下抽疯的后遗症也说不准。我故意做了几个鬼脸去逗他,张小马这才眨巴着眼皮缓过来,说,哥,你说富人区里的人很有钱,这是真的吗?

我继续逗他,说,你以为城市像咱农村那旮旯啊,城市里有钱的人海去了,富人区里户户是别墅,脚一动就是宝马。富人区的人那个地方上都戴着金坠和金箍呢,一个小玩意儿够咱小老百姓一年到头的零花。

张小马不知道什么是别墅和宝马,他对那个地方也好像不懂,惊讶得一下子又把嘴巴张起来老大,说,哥,哪个地方?

我说,你笨,就是那个地方。

张小马这下子好像懂了,直撇嘴,说,你扯吧,我才不信呢。

我说,你看你,这么简单的事情你又不信了,我这么着跟你说吧,富人区里不是包养小生的富婆,就是被大款包养的小蜜,那么,这样的人除了在乎脸,再剩下的是哪?不就是那个地方嘛。

张小马张着大嘴,相信了。

整整的一天,我就这样跟张小马胡扯着富人区里的富人是怎样的有钱花。最后,张小马屈哧着又哭起来,说他的妹妹要是托生在富人家里就不可能死了。我听了觉得跟张小马开这样的玩笑很不好,鼻子一酸,也想哭。那天,我又给了张小马五百元,张小马屈哧着不要。我说,以后哥再给你就收下,哥已经把你当成兄弟了。张小马屈哧了一会儿,收下了。

在帮着张小马忙活了几天没找到活儿的以后里,我帮着张小马又忙活着白跑了好几天。这期间,张小马说他自己也跑跑。我说,行。我还特意给张小马买了一双大路货的运动鞋。我知道张小马的活儿再这样蒙着头乱找不顶用,我还背着张小马找了一次富婆和老板。富婆阴干着脸不肯帮,倒是老板说话挺有人情味儿,说,咱公司的情况我不说你知道,现在搬家的活儿不好揽,这事儿过几天再说吧。我听了,有些怅然。

张小马自个儿跑了几天好像累垮了,瘦里吧唧的脸上直冒汗。我把老板的话告诉张小马,张小马听了,一屈哧,又哭了,说,哥,我再给家里挂个电话吧。

我说,你挂电话要高兴点儿,要是叫家里听见就不好了,男儿有泪是屎熊蛋,你以后可不要这样了。

张小马听了,不哭了。

张小马这一次给家里挂电话没联系上。电话倒是挂通了,是书记在那边跟他说的。张小马放下手机,屈哧着又想哭。我劝着,说,你看你,刚给你说了以后不要哭,你怎么又哭了。张小马哭着,说,哥,你让我哭吧,我妹妹住院了……

张小马哭着,突然身子一栽,摔倒了。

张小马那天栽倒后,我捣弄了好大一阵子,张小马才眨巴着眼皮醒过来。张小马睁开眼,又哭了一场,说他的妹妹并发铅中毒住院了。张小马的话我听了很难受,一难受给了张小马两千元。我叫张小马赶快回家去看看,张小马屈哧着,说来回一趟的路费就得二三百。张小马这么说,我也就没有再坚持。我担心万一张小马想多了,就不好了。

我说过,在张小马跟我一块儿住的那段日子里,我一直不停地忙活着的事儿就是给张小马找活儿干,可要说我帮张小马忙活了一阵全白搭,那也不全对。因为不管怎么说,张小马的活儿还是在我老板的广告公司里安排了。张小马的活儿是我跪下求着老板安排的。结果是,张小马每月的业务提成由老板按照张小马出活儿的多少付,而剩下的底薪这一块儿则要由我个人以公司的名义来垫上。我求了老板半天就求来这么一个结果,连我也觉得窝囊。可我又有什么办法啊,张小马自从上次栽倒后,这两天又栽倒了两三次,老板说张小马肯定有病。我觉得,老板能做到这一步,已经是很同情了。

张小马的活儿找到后,我没跟张小马说他的底薪要我付,我只说他的活儿老板同意了。张小马屈哧了几下,又哭了。不过,张小马毕竟还是个孩子,情绪来得快,去得也快,很快,张小马变得高兴起来,说,哥,咱公司今天有活儿没?我什么时候才能干活儿啊。

张小马栽倒几次后我问过,张小马都说没事儿。老板这么说我觉得更蹊跷了,说,干活儿的事儿先不说,小马你说你现在是不是有病啊?

张小马听了,呵呵着,却岔开话题道了句,说,哥,你说富人区的人那个地方上都戴着金坠和金箍,这是真的吗?

张小马没由头地蹦出这么一句来,我吃了一惊,说,小马,这话儿你怎么还记着?你是不是想干点啥?我告诉你张小马,咱现在是穷,但再穷咱也不能在人家城市里丢……丢了咱农村人的脸。

张小马一听好像真被栽赃了,急着,说,哥,其实……其实我也就问问呢。

张小马的活儿找到后,在接下来的几天里,张小马一直很兴奋。这期间,张小马又给家里挂了个电话,张小马妹妹铅中毒的症状减轻了。在张小马跟我在一块儿住的那段日子里,那几天,是张小马最兴奋的一点儿时间。张小马兴奋,我跟着也得高兴。可张小马的兴奋像冬天里的一块热铁,风一吹,很快又凉了。张小马兴奋得太早了。张小马的活儿虽然在广告公司安排了,可张小马仍然整天呆在车库里没活干。主要是,张小马的活儿找到后,这几天又莫名其妙地栽倒了好几次。张小马一喘起气来就冒汗,身体虚得好像一阵小风儿就能刮倒,老板怕张小马万一挺不住一栽晃,搞不好就把他的买卖给砸了。

张小马找到了工作也没活儿干,没办法,我皮着脸又找了一趟老板。张小马一看没结果,一屈哧,又哭了,说,哥,你说我怎么这么没用啊,我还不如死了好啊,我死了妹妹的病我就不知道痛了。

张小马的活儿这几天搞得我也很恼燥,这一哭,我心里乱得腾地一下子就火了,说,张小马你说你的身体是咋了!哪儿有毛病咱赶快治,别病怏怏的不顶活儿,整天哭哭啼啼的来丧耳朵眼子!

张小马见我火了,屈哧了几下不哭了。

在张小马跟我一块儿住的那段日子里,我跟张小马发这么大的火还是第一次。火一发,我立刻就后悔了,眼眶里的泪打着转儿,安慰着,说,小马,哥今天把话说重了,你可千万不要有意见,你以后想哭就哭吧,你哭出来心里就好受了。张小马屈哧着,说,哥你对我好我知道,你的话再重也是为我好,哥,你放心,我以后再也不哭了。张小马的话我听着,眼窝一热也哭了。

张小马被我火了一顿后,在接下来的几天里,张小马果然再没哭。这期间,我没让张小马一个人再出去,我担心张小马万一闹不好再栽倒,在外面躺下起不来就糟了。这不算,我知道张小马不哭出来心里很难受,领着张小马出去转了次,后来,我到富人区里找富婆,还领着张小马在富人区里转了转。

我和张小马从富人区里出来,一路上,张小马一直蔫儿吧唧的不说话。我觉得张小马的精神儿不对劲儿,大着声儿叫了几声,张小马这才回过来神儿,说,哥,你说人穷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。

张小马的话我听了吓了一跳,说,小马你是不是有病了啊,脑子里净想些乌七八糟的事情,我告诉你张小马,以后这样的话可不许再说了!

张小马听了,嘟哝了一句不说了。

我领着张小马到富人区里转一趟,本想让张小马的心里透畅些。没成想,一路上张小马没精神儿,回来后更是中邪了。整整一天,张小马一会儿爬上床蜷着,抱着胳膊一抽一抽的像病虾;一会儿又爬下床,恍恍惚惚地转着圈像满地找魂儿。

张小马的样子让我很担心,我扳着张小马的肩膀,喊,张小马你到底怎么啦!你说你到底怎么啦!

张小马恍惚着转回身,突然,身体一瘫又栽倒了。

张小马冷不丁地栽倒,我吓了一跳,赶紧架着张小马的胳膊要把他托起来。谁料,这一架我发现了一个惊天的大秘密,张小马的肘腕上脓糊糊的顶着四个指肚儿大少的黑疙瘩,引得整条胳膊全肿了……张小马竟然卖血了!

我头嗡地一声,麻了。

张小马这些日子动不动栽倒,我终于明白原因了——他偷着到黑血站里卖血了。张小马是为了还我给他妹妹治病的钱才卖血的,一共卖了四次,挣了还不到两千元。张小马做的这一切,是张小马的魂儿被我叫回来后,我追问了半天才说的。张小马说完,一屈哧,又哭了。我蹲在地上,也哭了。

张小马把偷着卖血的事告诉我后,我后悔极了。我后悔对张小马的关心太少了,可我的一个后悔还不够,紧接着,另一个后悔又来了。张小马走失了。医院里一不留神儿丢掉的。张小马的魂儿被我叫回来后,当即,我医院里。可一个人不想干的事情,你再怎么逼着也白搭,张小马趁着我挂号的机会溜掉了。张小马走失后,我找了几天没找到,没办法,我把张小马卖血的钱也给他寄回了老家。张小马的钱我不能花啊。

张小马走失后,我经历的这个故事,讲到这也就基本讲完了。然而,关于张小马的信息我后来还是听到了。

张小马的信息是我到富人区找富婆时,一个值班的门卫告诉我的。门卫前几天值班的时候看到张小马。当时,张小马正准备溜进去,他上去吼了一声拦下了。后来,张小马恍惚着,就这样在富人区的门口呆了一整天;天黑了,这才踉踉跄跄又走了。门卫是看到我上次领着张小马在富人区里转,才认识张小马的。末了,门卫笑着,说,兄弟你长得太像明星了,咱哥俩照个相吧。

门卫这么热心,我苦笑着,答应了。

关于张小马的消息,我听了这次后再没听到。我给张小马村里挂电话,书记家的电话莫名其妙地停机了。这些日子,我一直计划着回去一趟,可张小马回老家的可能性,好像不会太大吧。张小马走失后一连几天,我都做过一个同样的梦。我梦见张小马飘似的从远处向我走过来,他衣着洁净,红光满面。我叫了一声张小马,张小马只招了一下手,又飘似的从我身边远去了。

我看到,张小马好像笑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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